市場旁的編輯事 069    ✎_

當編輯微醺時





本月值星  游姿穎



想喝酒的心情,就如同女生的經期一樣,隨著每月出刊日的逼近,編輯們內心蟄伏的酒鬼因子,也會不安的蠢蠢躁動,彷彿酒精是消減焦慮不安的最佳安慰劑。

每個月第二週是截稿期,這時的編輯部總是異常安靜,只剩下鍵盤悶悶的敲擊聲。有人緊盯銀幕眉頭深鎖,有人戴上耳機,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觀察編輯寫稿神態,可能還不夠有趣,但觀察編輯的坐姿,嗯,打坐式、拜佛式……總之形象不重要,找到最舒服的姿勢努力敲筆就好。

有時我們也會待在家中寫稿,這時就能輕鬆自在一些,為求謬思降臨,開一瓶紅酒或白酒,邊琢磨邊啜飲,有時就會靈光一閃,但一不小心也會喝太多而睡著。寫稿喝酒像一種賭注,就看個人的忍功與造化了。

接近印刷「死期」的前三天必須全神貫注,晚上加班在咖啡裡偷加一點Vodka(真的只有一點點),或是找出一年前釀的梅子酒,讓連續幾日繃緊的神經稍稍舒緩,也能再次加足馬力做最後衝刺。

記得兩個月前託好友之福,參加生平第一次品酒會。法國籍品酒師一身西裝筆挺,說著流利的京片子(註),打開投影螢幕,開始介紹起葡萄的種類、產區,以及眼花撩亂的品酒知識。對當時剛截完稿的我來說,這些根本不重要,我只想著手中空空的玻璃杯,何時能被斟滿。



註:指北京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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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過漫長的45 分鐘終於第一支酒來了,是香檳,淺嘗一口香氣滿溢,是好的開始。再來是果香濃厚的白梢楠白酒,搭配涼拌小卷,真是爽快。接著是重頭戲,一瓶六千元的波爾多紅酒即將登場。我想起小說《波爾多夢魘》裡為紅酒著魔的主角,幻想和他一樣屏住呼吸,等待著服務生用手溫暖酒杯杯體,並將酒杯傾斜出適當角度,將暗紫色的液體倒入,啜一口,帶領自己神遊至另一個境界。

服務生將六千元的紅酒注入我的酒杯中,迷濛之際,聽見品酒師頭頭是道說,「喝的時候,讓酒在口腔中停留久一點,細細感受深埋在酒窖裡,陳年橡木桶的香味。」我也好似被催眠般的直點頭:「真的耶,真的有木頭味喔。」對酒認識淺薄,味蕾尚未開化的我,說到底,其實根本也沒聞過橡木桶是什麼味,只覺得這股和著泥土的霉味,還真是好喝。

上個月結束大家都很滿意的一期之後,編輯部的姊妹們決定相約在小酒吧碰頭。紅酒、調酒、啤酒來者不拒,喝到有點茫的時候,當然是挖人隱私,喔不,是分享心情的時候,說著自己失戀故事,大罵曾經讓自己傷心的渾蛋;也許是放開了,可愛的同事抓起駐唱歌手的麥克風,點首萬年嗨歌《自由》直接歡唱催落去,大夥一齊邊唱邊跳。後來想想,其實我們不是真的需要酒精,而是需要偶爾藉著微醺放肆一下。

當然,還是不免要提醒,小酌怡情、大飲可是會傷身的。●






游姿穎  喜歡配著音樂寫寫字,愛看恐怖片和推理劇,生活中不能沒有護唇膏與遊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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