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over story 068 After Love
讓自己忙碌
是不想被失戀的痛苦困住
┃ 陳陸寬 ┃

陳陸寬 貓下去敦北俱樂部&俱樂部男孩沙龍負責人,朋友們都稱呼他為阿寬。念過餐飲,組過樂團,也當過設計雜誌編輯,熱愛料理、飲食、美酒也鍾情於文字。心情不好時,會吃巧克力和香蕉。
失戀這件事,是屬於青春的。到了大叔的年紀,離開了青春,已經可以釋然地面對過去自以為的不順遂與糾結。就像村上春樹,曾經寫過那些陪伴我的失戀短篇,到了某個年紀以後,他也很少談論失戀,或是將失戀談得更清淡、更純粹一些。
想想有這樣的煩惱已經是十年前了。那時的自己,會不停地去做很多事情,維持忙碌的狀態,不想讓失戀的感覺困住自己太久。埋首工作、疾筆創作,或者只是一個人待在家啃完好幾本書。聽著九〇年代英式搖滾樂 團 The Verve 的專輯, 感受〈Bitter Sweet Symphony〉、〈The Drugs Don’t Work〉⋯⋯ 首首氣勢磅礴與深不見底的憂鬱;去看場岩井俊二的電影,覺得《花與愛麗絲》畫面美得憂傷,每段配樂的出現,便會被牽動,感受到人生有多悲慘。但現實生活並不像電影,不可能任由自己無以名狀的在街上晃蕩,或捶胸頓足讓心情陷入地獄之中。

我常藉著電影跟閱讀,將自身投射在情境與角色中,這對成長的邏輯思考很有引導性,比起跟著朋友鬼扯、去做一些蠢事,書和電影,對處理失戀蠻有幫助的。但聽失戀情歌,其實是有害的,越聽心裡的傷痕只會破得更大。
我不是個戀愛經驗值高的人,最長的單身期是四年,但那也是我這輩子做最多創作的時候。因為由兩個人變成一個人時,時間突然多了,可以做的事情也變得更多。我人生第一次幫雜誌社寫稿,是樂評陳玠安找我幫《幼獅文藝》寫一篇關於海洋音樂祭的文章。我將那時候結束樂團、跟分手女友的故事放進裡頭,我發覺這樣的書寫方式很吸引人,因為愛情的破碎讓種種思緒與靈感得到抒發,也較容易得到共鳴。

想來有點瘋狂,後來單身的那幾年,替雜誌寫文章,談論飲食這類的題目時,我也會把故事情境導回失戀這件事,寫出各式各樣關於失戀的吃喝場景,以及每個愛情階段適合吃的食物。算一算,大概有一、兩年都是以失戀為題材,雖然這種方法容易忘記不必要的負面情緒,但回想那時的自己卻好像是走不出失戀的陰影。
不過,這件事其實沒有傷我那麼重,至少沒有像王家衛電影那麼地戲劇性。他的電影之所以好看,是他夠 Drama,而那種 Drama 雖然不現實,卻可以轉化為各種東西,像是《重慶森林》裡的臺詞:「如果愛情是一個罐頭,我希望這罐頭不會過期;如果一定要加一個日子的話,我希望它是一萬年。」雖然有點矯作,但拿來當食物真空包的文案似乎也不錯。
這些年開餐廳,我漸漸成為另一種角色,在深夜時分的餐館酒吧裡,有時我是幫忙客人白成功的幫手,有時則需要陪伴城市寂寞的人們療癒談心,也曾經遇見分手後,因為怕觸景傷情就再也不出現的情侶。當然,碰到失戀的人,就是得一股腦兒地給他很多 Shot,滿足生理需求,用酒精助他麻醉自己。
現在想想,其實人生中能夠擁有幾次失戀的過程也蠻好的,因為那會讓自己改變,重新轉換出不同的生活模式。倘若有一天真能夠回到過去,我想我會跟當時失戀的自己說,除了沒有性生活之外,失戀真的沒什麼好悲傷的。●
文 游姿穎
攝 簡子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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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over story 068 After Love
Part 1 創作人生活裡的失戀風景
Part 2 昨日的失戀紀念物
► 消極男子
► 張西
► 方序中
► 謝盈萱
Part 3 情感觀察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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