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進峽谷裡的光之隧道
在大自然裡盡情探險

一次旅行　日本越後妻有大地藝術祭

鬧鐘準時在清晨五點鐘響起，還沒來得及睜開雙眼，先感受到的，卻是因連日步行而痠麻不已的雙腳。不過，此刻的心情卻是滿足且愉快的。

今天是造訪越後妻有大地藝術祭（註）的第四天，還記得前幾日在里山現代美術館裡，那座將建築和天空都「複寫」入內的大水池；一棟傳統日式宅邸中，象徵家族記憶的黑色織網，從天花板蔓延開來，將整個空間都編織交纏。在這裡，遇到的每一件藝術品都讓人印象深刻。

起了個大早，我和旅伴計劃要在今天前往「上信越高原國立公園」，造訪有著日本三大峽谷之稱的「清津峽」。那裡有一條觀景隧道，不僅可以讓人近距離欣賞峽谷、山壁、溪流、綠林的自然景色，中國建築團隊 MAD 建築事務所更在今年將它打造成一座「光之隧道」。

註：日本新潟縣一帶，三年一度， 以大自然為題的藝術慶典。

先搭乘巴士再順著山路步行，一邊行走於稻田、針葉林之間，一邊欣賞附近人家在院子裡種植的向日葵和蓮花。有趣的是，每隔幾公尺，總能見到同樣造型的告示牌，我不懂日文，但仍可以從部分漢字和插圖猜出大意：「請勿在公園內採摘野菜」，親切的生活感，讓人忍不住會心一笑。再往前走了一段，流了些汗，終於抵達清津峽隧道入口。

全長 750 公尺的隧道，共有四個觀景臺，MAD 運用白、黃、紅、藍、綠等顏色的燈光來點亮隧道，呼應金、木、水、火、土的視覺意象。漫步其中，這條鑲著色彩的隧道就像彩虹般閃耀。

第一個觀景臺，沒有藝術品，卻能看見清津峽風景的純粹。深色山壁上，植物蓬勃地生長，一旁的小溪清澈見底。而下一個觀景臺，同樣也有自然景色，卻多了一座由鏡面材質所搭建，類似彈頭造型的空間，將人影、風景都加以反射。我好奇地將空間的門打開，發現它竟是盥洗室，上方的天花板呈半透明的模樣，你可以看見風景、人影，並聽見外頭的聲音，不過，外面的人是看不見室內的。有趣的空間體驗讓這裡總是大排長龍。

第三個觀景臺有別於先前的明亮，切掉光源，將焦點還給日光和山景，隧道牆面裝有不規則狀的鏡子，襯著橘色的光，像是能將山谷不同視角的美都反射的飽滿水珠。在隧道裡的探險,像是一種拆禮物的過程，吹著涼風邊走邊玩，絲毫沒有疲憊感。來到位於最尾端的「鏡池」，眼前 風景呈現出 360 度的環景效果。MAD 運用了大面積的半拋光不鏽鋼板，將隧道壁面、天花板和部分地面包裹起來，並在底部架起一座有高有低的水池，反射再反射，讓視覺效果發揮到最大值。

一邊感嘆著大自然的鬼斧神工，也佩服藝術團隊如何用最不干擾自然的 方式，將土地的美發揮極致。這場近乎完美的藝術體驗，像是真實出現在眼前的一場夢，我相信，這份直達內心的感動是永恆的，一定會在記憶裡持續飄盪。●

文 Arya.S.H
攝 Arya.S.H、張軒維

Arya.S.H 小日子編輯。愛做白日夢，丹田有力，時常因講話太大聲而嚇到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