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偉倫】改造老公寓 成為藝術創作的一部份

Cover story Life Is A Design

黃偉倫
熱愛傳遞知識及藝術的創意工作者,曾留學於美國、日本早稻田大學就讀 MBA,現為新興藝術聚落「空場」創辦人之一,藝術資訊網「草字頭」經營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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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偉倫的工作室被自己喜愛的藝術品環繞。

我常思索著什麼樣的生活才是幸福。國中時爸爸就過世了,當時的他還不到 50歲,這讓我感到生命很短暫,因此從國外讀書、工作回台後,開始著眼於生命中真正能讓自己感受到幸福的事物,藝術、知識、展覽……;也特別珍惜和家人、朋友相處的時間,希望這個家是個能夠讓人感到安適的角落。

我對這個空間的設計想法,是從「人」出發,依據每個家庭成員的個性、需求去規劃,樓下是共同的生活空間,客廳、廚房、更衣室、浴室、主臥等,樓上是工作室和陽台。老婆喜歡下廚,也喜歡整齊,樓下東西比較少,廚房乾淨且明亮,我翻了很多室內設計的書籍,找出廚房最適當的尺寸,讓太太可以在「ㄇ字型」的廚房中自由移動;反觀樓上就是比較男人的空間了,工作室隨興、粗獷,我會把自己喜歡的東西堆在這裡,大片的落地窗把陽台的植物、陽光引進來,朋友可以在陽台吹風、談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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室內設計師是我很好的朋友,在討論家的設計時就像在聊天,我將想法告訴她,她再將實際的可行性及方案回覆我。例如我認為「門」的定義就是區隔室內、外的一個平面,如果家是一個人,門就像是他的笑臉原本想在大門刻上畢卡索的笑臉,但後來我們發現那個笑臉有點亦正亦邪,怕會嚇到鄰居,於是就改溫暖沉穩的原木,就像迎接我們回家的感覺。她也會丟一些有趣的想法給我,像樓上的落地窗起初沒有扣環,後來找到一個大螺絲,鑽洞直接拴起來就固定了,操作起來很直覺。

我會從事物本質去思考它真正的功能是什麼,桌子、櫃子、地板其實沒什麼分別,只要有放東西的功能,我覺得都是一樣的。以前工作室沒有買書架,我就靠著四面牆,把書排在地板上,坐在地上翻書很自然,沒那麼制式。每個人使用空間的習慣都不同,我覺得可以選擇最適合自己的方式。

在洛杉磯讀 MBA的那段時間,我發現美國人會把收集來的物品擺放在家裡,混亂卻很有個性,在美國的生活多少對現在的工作室風格起了一定的影響。唸書時常在當地的跳蚤市場買東西,現在的工作室也堆了許多當時蒐集來的物件,像是角落的燈是用彈簧床的彈簧製作,透過燈泡投射出一圈圈的光影,好像腦裡的思緒,有時想不出事情來,我就會把工作室中所有光源都關掉,只留下這盞燈,看著這團光影思索、沉澱。

我想爸爸對我的影響在很多層面,父親一早起來會看完各家的報紙,了解不同角度的觀點,才會對議題作出評論;除了會計師工作,也在台北商專教書,他覺得可以貢獻社會是很棒的事情,受他的影響,我從高中以來長期蒐集大量資訊,分類在「我的最愛」資料夾,多年來成為我的人生養分,回台後更進一步催生我現在的工作,創辦「草字頭」網站的概念就是傳遞知識和藝術,我覺得獲得新知讓人快樂,每天早上看幾十個網站,從上百件資訊中篩選出喜歡的物件,直接聯絡藝術家或作者,將它引進台灣。

只要能觸動人心的物件,對我來說就是藝術。真正的藝術品也應該融入生活,而不是藝廊底下打著光的裝飾,因此家中自然也使用了這些物件,像是波蘭設計師 Pawel Grunert 的「SIE 57黃色球椅」,坐在上面會有種漂浮不確定感,我喜歡隨意搬動它到家中各個角落歇著;芬蘭藝術家 Kustaa Saksi 時常會作夢,「in the Fish Trap 掛毯」上的圖像就是他夢中的景象,以數位編織的技法製作的掛毯,相當細緻,剛掛上這幅掛毯在客廳時,我兒子會走過去好奇的摸一摸,感受它獨特的觸感,看得出他很喜歡。我會觀察家庭成員對於這些作品的反應,讓它們與家人溫暖的互動。

現在長時間在家工作,我的一天從用英國藝術家 Steve Harrison 的陶杯喝咖啡開始,剛剛好的容量,在細微處設計得很巧妙,可以在手中緩緩感 受到它的質感。到陽台澆澆花,總不經意地發現植物每日的改變,看著小孩在四處移動家中的物件,老婆舒適地躺在沙發,就是家裡美好的光景。

家如同擁抱著你的人,門是他的笑臉,物件就像默契十足的生活夥伴,客廳掛著菲律賓藝術家 Daniel Latorre Cruz 的「Icarus 羽毛燈」,像這個家的天使,溫暖地陪伴我們,通透的大面窗迎接白晝的陽光,夜晚的柔和光線跟著太陽升落,讓心的步調緩慢,結束在每個平凡美好的日子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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