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over story 100 Let’s Breakfast
── 地方早餐有自己的玩法 ──
到俄羅斯
不要吃旅行者的早餐
文、攝 田家綾
書架上一直擺著米原萬里的散文集《旅行者的早餐》。
大約是得知要從東京搬到莫斯科，開始惡補俄語時購入的。我承認被書名所迷惑，深信它是介紹俄羅斯美食的入門書。這的確是一本以食物出發，縱橫古今東西的文化隨筆。然而〈旅行者的早餐〉篇，卻背叛了我的想像。
請容我先跳過書的內容，談談俄羅斯的家常早點。多半從一碗卡莎開始。
1. Каша（kasha）
卡莎在美式英語被借為蕎麥片的專屬名詞；斯拉夫語則泛指穀物燉煮的粥品，流行於東歐一帶。在俄羅斯，蕎麥最為常見，除此之外任何麥類及米類甚至麵條都可入菜。有種吃法，直接以粗麥粉調製麵糊卡莎，一不小心就會吃到沒有攪拌均勻的粉塊，是許多俄國人甜蜜又痛苦的兒時回憶。
2. Сырники（syrniki）
孩子們的最愛當然是錫爾尼基。Syr 是俄語乳酪之意，這是一種以新鮮生乳渣和大量奶油煎成入口即化的東歐鬆餅。因為質地柔軟不好翻面，是道需要熟練技巧的功夫菜。
3. Блины（blinis）
布林餅或是布利尼，外型類似法式可麗餅，質地更 Ｑ。斯拉夫神話的春神馬斯列尼察戰勝黑暗，於是人們在二月末烹製象徵太陽的金黃色圓薄餅迎接春天的來臨。可以塗滿糖漬漿果瓦列涅▾一種流行在東歐，用砂糖或蜂蜜醃漬果類的方式。和果醬相似，但通常保有完整果粒且不加入凝膠劑。，或綴以魚子醬當早午餐，別忘了搭配俄羅斯料理的百搭佐料酸奶油。一百多年前，托爾斯泰的夫人留下食譜：2 杯 Kefir▾克非爾，又稱為牛奶酒、鹹酸奶，是一種發源於高加索的發酵牛奶飲料。、2 杯麵粉、2 個雞蛋、1/2 茶匙小蘇打、2 湯匙油，糖鹽隨意。
4. Ленивые вареники（lazy varenyky）
賴床的週末來嘗嘗烏克蘭懶人水餃，麵皮裡不包餡料，多麼天才的發明！就像果戈里的小說《狄康卡近鄉夜話》 裡，擬人化的烏克蘭餃一個接著一個跳進酸奶油，再躍入書中人物嘴中那麼容易。只要澆上喜愛的蜂蜜果 醬，就是一頓美好的早餐。
5. Чай и кофе（tea and coffee）
北國的冬陽起得晚，摸黑上工的戰鬥民族經常略過早飯，此時一杯濃茶或咖啡便足矣。最好多點糖，寒冷中需要卡路里。喝茶配上夏天釀的瓦列涅，是古早時冬日攝取果物的方式。或者來杯高加索傳統的沙棘茶，它是俄羅斯最廣為人知的民俗藥方，含有比柑橘類更多的維生素 Ｃ，是預防感冒的妙寶。
而咖啡進駐俄人日常飲食時間不長。故事發生在 1996 年，莫斯科的時髦咖啡館為了常客 Rafael 特製了一款調入香草糖和鮮奶油的濃縮咖啡。原本不習慣咖啡的他愛上了這滋味，其他客人紛紛說：「給我和 Raf 一樣的咖啡。」或乾脆只說：「給我 Raf。」如今，幾乎所有的俄羅斯咖啡店都有提供 Raf Coffee 當早餐咖啡。
我在 Garage 當代美術館附設餐廳吃了莫斯科封城前最後一次和解禁後第一次的外食。Garage 坐落在電影《Gorky Park》舞臺的高爾基公園裡，館內收藏五〇年代至今的俄羅斯當代藝術作品。這裡的菜色會隨著展覽主題季節性變動，而且全天供應早餐。
口罩護面罩雙重加持下，店員戴著醫療手套端來熱呼呼的餐點。坐在畫好的社交距離框線內，圓米熬煮的卡莎嘗起來倒有點像熟悉的甜粥口感，多了焦糖牛奶的異國風味。
對了，到底什麼是旅行者的早餐？它是讓露營者方便攜帶的蘇聯罐頭食品。
田家綾 臺大社會系 × UCLA 建築所。當過日本 OL，熱愛都市觀察，討厭滿員電車。現居莫斯科，偶爾也在東京都和臺北城出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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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over story 100 Let’s Breakfast
Part 1 吃早餐的小日子
Part 2 地方早餐有自己的玩法
Part 3 習以為常的平凡餐點暗藏不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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