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over story Goodbye & Hello
Part1 致那些曾經與未曾的告別
文 游姿穎 攝 張界聰 場地提供 nom nom
陳綺貞 創作歌手、作家與攝影師。喜歡在生活裡細膩地觀察、感受與創作,在新與舊、過去與未來之間,時間總帶給她許多靈感。她認為告別,除了失去,也是伸手歡迎新的未來。出道20 年,年底發行睽違五年的新專輯《沙發海》。
細數生命中的告別場景,就像在時間的皺褶裡翻閱記憶,記得與留下的,許多時候難免帶點缺憾。「我記憶中印象深刻的告別,好像都沒有做得很好的。」關於說再見,陳綺貞認真思索起那些不可避免的分離。
將時間拉回到小學時的自己,已經不記得是怎樣的天氣與情節,唯一記得的是,一位她很喜歡的鋼琴老師在課堂突然宣布要離去,沒有說明原因,陳綺貞感到震驚、不捨甚至有些憤怒,但她能做的只是趴在桌上哭一整天。「那時候年紀小,不懂得處理情緒,只知道以後看不到老師了,難過的感覺不知如何言說,就只好大哭,班上導師也不懂我發生什麼事,我也無法說清楚。」回憶過往,她希望當初的自己應該要學著表達,留住彼此說再見的機會。
關於別離,陳綺貞還想起了小時候一起生活、感情很深的外婆。「20 多歲時,外婆生了很嚴重的病,知道她快走了的那段時間,像是每分每秒都在說再見。」在這樣的情緒裡,她寫下〈每天都是一種練習〉,最後一句歌詞說著:「每天都是一種練習,用明天換走失去的。」因為她認為再見並非全然傷感,也可以是一次reset,一次重新開始。多年後,她與外婆曾經生活過的房子將被拆除,她特地帶著相機回到舊地拍照留念,拆屋那天她還偷偷搬了一塊磚頭回家,她笑說,似乎這樣做,就能踏實地擁有過那些回憶。
漸漸長大也經歷許多,但對她而言,某些時刻,說再見依舊不容易。她傷感地談及一位已經離開的朋友,「他是我的推拿師,我們的關係像父女又像是好友,很照顧我,到現在還是常會想起推拿完他送我下樓、上計程車然後揮手說再見的畫面。」後來對方生病過世,消息來得突然,陳綺貞的心裡像破了一個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