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的萬一呀

一次合居　與家人的生活磨合

一起住的其中一個妹妹交了男朋友，年初時她難掩興奮地告訴我，我最近有新戀情唷。我說，很好啊，年輕時就要好好談戀愛。彷彿自己已經不再年輕的口吻。妳大概還可以再失戀幾次，我笑著又說了一句。誰談戀愛要往失戀去的，她說。也是，我說，但難保有個萬一，妳還可以有好幾個萬一。

前幾年獨自生活，會興起許多能夠繼續和妹妹們、家人共同生活的想像 —— 我們會有自己規劃的客廳，餐桌是一起決定的，不買電視，沙發對面要保留一面白牆用來投影，晚上可以一起追劇，天冷還可以一起叫外賣，週末要一起研發好吃的料理。共同生活，在生命中出現了不同的模樣，不過還好，一樣還是姊妹，還能用同一把鑰匙進同一扇門。

散落在各地的時候，我們各自都學會了什麼，再聚在一起時，我們已經分開生活有四、五年之久，磨合開始在許多以為不重要的事情上發生，於是只得仰賴類似工作的明確分配，洗曬衣服的時間要先說好，週間是工作時間比較彈性的我、週末是上班族的她；浴室的清潔也要輪流、廚房的垃圾也要輪流去倒。離開了有著父親與母親的屋簷，生活不再只是午後喝茶看書、詩情畫意地練習書法或聽校園民歌。以前有人替我們做的事，現在必須捲起袖子自己來了，除了家務之外，當然也開始包括，自己對生活的想像。共同生活的稜角變得比想像中要多，完成磨合的時刻會增加自己對居住環境的安全感，而那份安全感會讓人懼怕斷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