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曼娟│深不見底那缸水
我的書法老師很年輕,是我在大學裡教過的學生阿樺,他也是位國中老師,我並不常和學生保持連絡,主要是無藥可醫的社交障礙症候群,但也因為如此,能夠一直保持連絡的極少數學生,都有兩肋插刀的交情。
我的書法老師很年輕,是我在大學裡教過的學生阿樺,他也是位國中老師,我並不常和學生保持連絡,主要是無藥可醫的社交障礙症候群,但也因為如此,能夠一直保持連絡的極少數學生,都有兩肋插刀的交情。
說著精彩的故事,14歲的我賣掉了自己的第一個家,解決了沉重的經濟壓力,於是,我們準備搬家了。
據說我很小的時候,我們不停地搬家,有時候箱子裡的衣物還沒全部取出來,又要搬家了。但這些無根的遷徙我完全沒有印象,四歲那年,終於有一個安定的居所
距離在香港的大學教書已經 20 年了,這個畫面與氣味一直留在我的記憶中,那是初冬的一個雨夜,我那樣歆羨著一鍋湯,以及共享靚湯滋味的一家人。「妳怎麼知道那是一家人?說不定人家也是一個人獨居啊,不能煲湯喔?」聽著我有點惆悵地談起那個夜晚的朋友,突然出聲。是啊,為什麼守著一鍋湯的一定是一家人呢?可能是因為從我有記憶以來,好湯總是要和家人一起分享的吧。
一路衝鋒陷陣,鑽過人群的縫隙,突圍而出,我的目標十分明確,每一次從這個城市甦醒的第一份早餐,正在召喚著我。
當我提筆寫下你 ┃張曼娟┃ 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提起筆來偶爾會有小小的遲疑,這個字是這樣寫嗎?曾經,我是那麼愛寫字的人,年少時和好友的通信,後來的一封封情書,在稿紙上爬格子的日常,教書時寫滿又擦掉的板
我並不喜歡栽種植物。每當投入情感栽種的植物,莫名其妙地乾枯或死亡,我都覺得自己從手指尖到手腕,整個變成灰黑色。人家擁有的是充滿生機的綠手指,我擁有的卻是飄散死亡氣息的黑手指,真的是情何以堪呀?
我並不喜歡夏日海灘。有時候聽到那首歌:「每到夏天我要去海邊⋯⋯」還會在心裡莫名的抖瑟一下,雖然,曾經也是個每到夏天,就想去海邊的熱血女青年。
「難道妳對去過的地方,都沒有想念嗎?」曾經有個年輕記者,聽說我不喜歡紀念品,很好奇的問。「當然會想念,去過的地方,一起去的人,都想念呀。」只是,我的想念是在心裡的,而不是在眼前。當然,我也不是一開始就這麼四大皆空,也曾經有過執迷的階段。
我並不喜歡貓。比起某些看見貓就興奮莫名的鏟屎官朋友來說,我真的不算是喜歡貓的人類。但是,當喵星人主動走來示好,或乾脆在我腿上睡覺的時候,我也不覺得反感。常聽見某些喵星人,被自稱愛貓族的人類狂摸、騷擾到快發瘋,便覺得像我和貓這樣的君子之交,彼此尊重,也是一種良好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