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over story 028 The Islands
一個人的瀨戶內海
跳島旅行
─ 小島旅行 ─
造訪瀨戶內海有太多的好理由，三年一次的「瀨戶內藝術祭」當然也是其中的重頭戲之一。對於當地人來說，藝術祭創造了以藝術來活化當地的角色，對外地人來說，它是藉由藝術讓人認識瀨戶內海的絕妙方法。
當我離開熟悉又充滿安全感的東京，來到日本國境南部、四處環海的瀨戶內區，有點像是航海王要開始去冒險的感覺。的確，漫步、信步或是快步在東京遊走總是很少失敗的，但是這次的島旅從四國香川縣的高松港出發，可以去直島、男木島、女木島、豐島、犬島或是附近最大的小豆島等，途中充滿了變數。因為往返間受限於航班、交通、各景點開放的時間與是否順道等等，甚至天氣也是一個至要的影響要素，就當作是一個準備面對種種可能，「且戰且走」的島上旅行吧！
從本州四國香川縣的高松市開始，由建築角度來看，高松也是充滿觀光資源的城市，集結多位大師的建築作品軌跡，不乏驚喜在其中。而我選擇參觀由 MoMA 建築師谷口吉生設計的「丸龜市猪雄弦一郎現代美術館」。實在是在於想目睹當藝術家猪熊弦一郎色彩形式都豐富出彩的作品，遇上谷口吉生現代簡約的設計時，彼此所交織出的風貌。
這個 1991 年完成的建築迄今仍是歷久彌新，垂直水平裡充斥細節與質地的筆直空間，在各個空間內外交會之間都有著不同的感受，光與影、虛與實，架構出除了白盒子以外難忘的美術館回憶，即便不屬於都會型的地區，卻讓我發現谷口吉生的建築風格並更加喜愛。
我從高松港出發，原本選擇搭乘往豐島的船班，不察卻排錯了隊伍，讓早起準備的島旅行程為之大亂，硬頭皮啓動應變機制重新安排，儘管晚了幾個小時還是抵達。
左望直島、右望小豆島的豐島，是瀨戶內必訪的島嶼，它有《Casa Brutus》雜誌上所謂「一生必去的美術館」—「豐島美術館」，是個什麼館藏都沒有的美術館，外觀像是枚落到地面還能微晃動的水滴般自由曲線，內部天花板開了兩圓孔，地面則不斷暗湧流動著圓滾水珠，抬頭望見光線與風從開口的孔洞進入，島上的自然氣息似乎被凝縮在藝術家內藤礼的創作與西澤立衛的建築之中，讓人感受到「豐島限定體會」的山海、風光、鳥鳴和點醒四季顏色的稻田。
在豐島上除了清淡如素麵，令人回味的豐島美術館，還有一個截然不同風貌重口味的「豐島橫尾館」，係由 1936 年出生的當代藝術家橫尾忠則與 1975 年的建築家永山祐子，一起改造了家浦地區的農舍民家於 2013 年七月開展。
此展覽空間有個庭園、穿越日式房舍水池、木造架高的日式房舍，還增建了一個圓筒的高塔，就像由色彩與影像拼貼而成的視覺經驗：紅色如濾鏡的落地玻璃窗與石頭、黃藍繽紛馬賽克拼貼的水池、金色的鶴與石燈，還有凹曲鏡面構成的廁所，那管貼滿瀑布影像，瓷磚視覺不斷延伸的圓筒高塔，更像是瀑布聲響迴盪其中，它是個探討生死的館，也不斷打破過去的觀覽經驗，流動與靜止之間，傳統構造與現代斑斕之間，內與外、靜謐與喧鬧，在離開豐島前的這段體驗令人滿足。
搭船來到直島，感受到整個島上就是一座美術館。即便是當晚入住的 Benesse House 本身也像是一座藝廊，不只是因為建築本身是由安藤忠雄所設計，可以在旅館前海般的草地散步到草間彌生的黃色大南瓜旁，看海浪拍打岸邊；也可以在旅館內欣賞杉本博司的針孔成像、海景系列的寫真作品與庭園設計，再過分點還透過旅館的接駁專車夜訪「直島美術館」，享受一人飽覽美術館作品的美麗夜晚，甚至一早在其他遊客抵達前選在美術館內享用日式早餐，島上的藝術元氣直逼滿點。
而在旅館餐廳內也能大啖海鮮野菜的在地美味，再回到淨白典雅的房間休息，接著次日則再度享受旅館預定好的「地中美術館」、「李禹煥美術館」，或是「家 PROJECT」當中的「南寺」、「護王神社」、「角屋」抑或「ANDO MUSEUM」，全都是以藝術與建築的行程來打卡全島。更是認同雜誌上所謂的「死前一定要看的建築」這樣激烈的論述。
一個人的跳島旅行，儘管舟車間緊湊又帶點緊張，但感受島上的風光、藝術與建築的驚艷，當地的美食料理的幸福，總是能感受到城市裡沒有的悠閒與自在，卻又讓我在每個地點離開時還是匆促與不捨，矛盾地時而悠閒時而緊張的島旅經驗，會讓我費盡心機不忘想想，下回要用什麼心情與方式再訪島上曾被遺失的美好。
瀨戶內海介於本州、四國與九州之間，臨海的幾個城市包括高松、岡山與廣島等。若是以四國香川與離島為主的觀光，可選擇搭機或新幹線到達高松港，再搭船造訪各島。 島上的海鮮自然新鮮無虞，在小豆島上以素麵、醬油著名，香川的拉麵亦是。
島宿．真里香川県小豆島醤油蔵通り
/ www.mari.co.jp
Benesse House 香川県香川郡直島町琴弾地
/ www.benesse-artsite.jp/benessehouse
文、攝 吳東龍
吳東龍 設計工作者，喜歡多方嘗試與設計相關的體驗。旅行是工作、充電也是休息，關注東京與東京之外的設計旅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