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種味道 雲林虎尾的製糖滋味
撰文.攝影=陳柏詮 熱愛用影像與文字做生命的交流。 希望找回土地的價值。自費出版《雲林有大家》。
「我總是記得,每到12月的時候,從家門走到學校的路上,總是能聞 到一股甜甜的味道。當老師在講台上努力地講解數學公式時,我總是 漫不經心的看著窗外,糖廠高高的煙囪,上頭排放出來的不是六輕那 可怕的毒氣,而是像棉花糖一樣的甜蜜滋味⋯」。
嗅覺,是五感之中最讓人記憶深刻的感官,而這股甜蜜蜜的香氣,就 是雲林虎尾每年十二月至隔年三月都會洋溢著的幸福滋味。台灣製糖 歷史從日據時期開始,虎尾糖廠在1906年落成,隔年產糖量就位居台 灣第一,因此虎尾也有「糖都」的稱號。
屹立超過100年的虎尾糖廠,不僅是台灣現存唯二還在製糖的糖廠, 更是唯一還使用五分車載運甘蔗來製糖的工廠,周遭還保留了糖廠宿 舍區。宿舍區裡面有著接待過日本天皇與歷任總統的接待所,也有許 多荒廢失修的日式房子。一旁的同心公園裡面矗立了紀念雕像與一群百年老樹,是附近居民聊天泡茶最喜歡的地 方,也見證了整個糖廠的興盛與沒落。
五分車,即是每年載著甘蔗進出廠區的小火 車,每年的春天就能夠看到它載著滿滿的甘 蔗奔馳在虎尾、土庫、褒忠與東勢之間,遙 想那個純樸的年代,常常可以看到孩子們在 火車後面追著跑,鼓起勇氣偷偷抽出一根甘 蔗滿足地啃著,相信這是許多長輩小時候最 瘋狂的回憶。而原本擔任五分車轉運站的虎 尾驛,也在多年之後重新整修,保留了完整 的木造建築還有售票口,您可在裡面喝一杯 蔗香咖啡,春天時還有陣陣製糖香,和情人 來個浪漫的約會。
遠方的虎尾鐵橋,跨越著虎尾溪,連接他里 霧(斗南地區舊稱)直到濁水溪南岸,但是 這百年鐵橋,卻在2012年的蘇拉風災中被 沖毀其中一段橋樑,至今仍然等待經費修復 中。說到這座著名的鐵橋,在地作家古蒙仁 在著作中,不只一次的提到了小時候的回憶,起初鐵橋一旁鋪有直向的木板供行人通
過,但是因為年久失修,空隙越來越大,因 此也造成了許多腳踏車一不小心就會連人帶車衝進河裡的事情發生。後來糖廠將木板全部抽換成橫向的木板之後,這樣的事情就在也沒發生過了。
虎尾糖廠前面的中山路,可以說是虎尾一帶 最早發展的一條街,至今仍有數棟建築保留 著原貌,從漁具店、雜貨店的內部裝潢與細 節,仍然可以聞出屬於那個年代的味道,而糖廠與老街之間也保存了部分圍牆,改造成 一個文化走廊,讓所有的遊客都能了解糖廠的歷史。
雲林數十年不變的鄉村景觀,不是落後的象 徵,而是替所有台灣人保存了那些童年記憶與風景,未來最大的籌碼也莫過於此。明年 春天時,帶爸媽來一趟虎尾,或許製糖的味 道,能夠讓長輩再次想起那些年一起追著五 分車的日子。至於夏天要幹嘛?當然就是到糖廠吃冰淇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