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運紀錄片
長期詮釋權爭奪戰的開打
一種影像 匯聚力量的集體創作
學運紀錄片的發起,開始於「有些事情現在不做就來不及」的急迫感。當初與紀錄片工會現任理事長李惠仁、理事蔡崇隆討論,大家有個共識,便是要將能紀錄的東西先收下來,無論最後是否製作成紀錄片,至少能存檔作為資料庫,提供給有需要的人使用。
自行籌拍紀錄片另一個考量,則是礙於向電視台借調影片的收費頗高,並且在攝影觀點上各有立場取捨,因此邀請各界朋友從不同角度、輪流拍攝,盡可能將學運的多元面貌記錄下來。
從 318 學生占領立院開始,我們每天均高度關切發展,324 學生攻占行政院遭清場後,進一步發現,主流媒體的報導開始出現極大反差,刺激工會決定要自己拍一部紀錄片;這項紀錄行動始於 326,整個計畫以集體創作一部紀錄片為目標,分為六組分頭進行,包括製片、推廣、後製、剪輯、攝影、行政與 10 個影片小組,沒有導演,只有組長與顧問,希望讓不同的人透過鏡頭來發言。
我們試圖創造一種共同討論的氣氛,無論是內或外均然,工作分配採取互補模式,視事件發生現場,看誰在哪裡、哪裡有缺空就去補洞,那段時間幾乎 24 小時都有攝影在現場,工會這邊隨時有人待命,調配人力。
面對某些較大事件,例如白狼和學生對峙、警方將驅離立院學生的傳言四起之際,我們就立即透過網路發訊,召喚和分配能夠前進現場的朋友、確認攝影者是否完全掌握整體狀況,透過特寫與全景攝錄,盡可能涵蓋不同角度,就算只能站在外圍拍攝,也希望能夠記錄下當時各方狀態。
作為紀錄片工作者,我們對學運的理解,以及解析媒體報導的現象,體認這是一場「長期詮釋權掌握之戰」的開打。當不同攝影機並存於事件現場時,決定採取什麼立場、要如何詮釋,也就關乎站在什麼角度拍攝,那麼,哪種才是代表人民的詮釋權呢?尤其相對於高曝光量的主流媒介強力宰制,非主流的媒介該採取什麼觀點,還能呈現什麼樣的「真實」?
此次學運之所以獲得社會各界的同情,也跟服貿作業黑箱化,以及爭取民主和資訊自由有關,這亦是紀錄片工會在集體創作中,嘗試提出的發問:面對未來詮釋權之戰,「小蝦米」如何對抗「大鯨魚」?紀錄片能否提供獨特的說故事方式,讓反服貿與挺服貿的雙方,產生溝通與對話的可能性?
在這段期間,我們花很多時間判讀正反兩方的宣傳品,試圖從中找到爭鋒相對的原因,這也是編導紀錄片最困難之處;一部好作品必須要能很扼要地提出很精確的問題,尤其面對許多精彩畫面時要能取捨,透過影像剪輯,不斷去深化「影像背後的意涵」,在現象之外,深化、迴旋到事情真正的核心。
而這部片的製作,無非希望藉此邀請觀眾,進一步思索重大國家政策的決定,不同立場的人如何促進對話。
整個專案目前最缺資金與專才。透過《太陽,不遠——太陽花學運》影像紀錄募款網站,短短兩天,我們便達成第一階段的資金籌措,接下來仍為巡迴放映努力,期待更多人共襄盛舉,集資時間至 6 月 5 日截止;專案還需大量志工,工作內容涵蓋大量聽打、影片素材整理、影片巡演計畫參與(購票或包場)等,有興趣者,歡迎上《太陽花學運影像紀錄》粉絲頁查看,定期會更新訊息。
這部集體創作,目前設定 10 月拍攝結束,由於整個計畫相當龐大,主要成員均在百忙中無條件地付出,令人感動;也許,我們將面對更艱困的未來,但只要不斷思考「如何在這個位置上作些什麼」,然後盡全力去做,不斷提出對世界的疑問,相信每個人都能發揮改變的力量。▍
《太陽,不遠-太陽花學運》
影像記錄募款網站:www.vdemocracy.tw/project/2775
《太陽花學運影像紀錄》
粉絲頁:www.facebook.com/318doc
口述 賀照緹(紀錄片工會監事)
文 葉思吟
圖片 紀錄片工會
賀照緹(紀錄片工會監事) 獨立紀錄片製作人與導演,多年來拍攝邊緣非主流議題,作品在歐亞美洲影展展出並獲獎。製作中新作《只要我長大》獲美國日舞協會補助獎,是第一位獲此殊榮的台灣導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