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暖香氣散發愛意
天冷時烤個蛋糕吧

一起烘焙　在冬日裡全心烘烤

文、攝　曾凡寧

我其實是個馬虎大意、不拘小節、做事草率的人。儘管次次對著同樣的食譜也未必能端出一樣口味的料理。以這種態度過生活、做菜或許沒問題，太鹹的話多喝點水、不夠味的時候撒點鹽。不過如果面對烘培，大概沒有人可以接受把磅蛋糕烤成發粿吧！

幾次隨性後，我老實照著心儀食譜備料。乖乖先把奶油靜置室溫軟化，再把砂糖少量分次地加入、耐心攪拌，刮入香草籽，一次打入一顆蛋，使出手勁把奶油打拋至光滑細緻的模樣。秤好的麵粉、可可粉以及泡打粉先過篩，加入混了砂糖的奶油中，慢慢把散發出香甜氣味的麵糊攪拌均勻。加入些許鹽巴、倒入精準的 160ml 全脂牛奶，再次以包裹著愛心的力道，把看似深沉馥郁的巧克力麵糊調和成絲綢般滑順的優雅醇厚。

口中念念有詞給予祝禱般把麵糊倒入烤模中；我頌揚的是緩緩的愛意。還不能大意，在平坦厚實的桌面墊塊厚布，輕輕地甩放烤模以震出空氣，如此一來蛋糕脫模後才顯扎實有型。

「我要好好看著蛋糕長大！」是在女兒發現麵糊遇熱後開始脹大所說的童語。「好香喔！我要自己把蛋糕的氣味吸光光！」則是在她愛上以較高比例黑巧克力粉所烘培的巧克力磅蛋糕後發出的豪語。「這裡好溫暖，有著甜甜的、滿滿的愛的感覺！」是女兒再大一點後（只有一點點），開始有了細膩的心思與情緒時，窩在熱烘烘的烤箱旁說出的情話。

女兒一下子長大，不再偎著烤箱陪我烤蛋糕。大多時候我在女兒下課回家前已經把蛋糕烤好，放在廚檯上散熱。靜置蛋糕時空氣中香甜的氣味比較淡，不如正在烘烤時濃郁滿鼻，不過淡雅的氣味中帶著焦糖的芬芳，反倒讓人吞嚥口水、食慾大開，都想神鬼不覺地捏一口偷吃。

外頭飄起雪，小廚房裡暖烘烘的，我算好時間煮水準備沖壺茶。前門傳來鑰匙聲，女兒到家了！「啊，媽媽你烤蛋糕？我可不可以在晚餐前先吃一塊？」聽得出來，這不是詢問，只是傳達心念。母女兩人站在還有餘溫的烤箱前，就著熱茶、一人一口分著吃。「要不要換個口味，這份食譜吃了這麼多年還不膩？」女兒說絕不能換，她回憶起小時候那些變成發粿的硬蛋糕，搖著頭取笑我。

這些年在天冷時我總是烤蛋糕，飽足胃囊也暖暖心。同時明白生活的確應該隨性、任意些，無妨。唯有烘焙時斤斤計較，足矣！●

曾凡寧　攝影師，現居德國慕尼黑。看似理性冷靜，其實浪漫感性，喜歡下廚、看韓劇、運動流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