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城裡的名店抉擇
一些回憶 可麗露
文、攝 邵慧怡
法國波爾多的著名甜點——可麗露（Cannelé），據傳是葡萄酒製程的副產品，起自當時釀酒業者使用蛋清去除酒液中混濁物質，使酒狀態穩定，體質透亮，而沒被使用到的蛋黃，便成為用來製作甜點的原料。沒去法國前，我就愛上這款看來似乎不夠法式，沒有精巧顏色與裝飾的甜點。
先前聽從友人建議，可以去氣候宜人的波爾多上語言學校。波爾多雖為法國主要的大城之一，但市中心不大，是步行可探索的範圍。語言學校位於市區，我選擇上週一至五上午的課程。下課後有時會和同學們在貢貝塔廣場（Place Gambetta）的英式公園，一塊在草地上野餐。記得當時南美洲來的女同學說，她的志願是去當無國界醫生，日本同學則因戰爭的過往而誠心道歉，另一位個頭矮小的男生不停喊著，螞蟻跑進他鞋子裡！
面對著大西洋方向，廣場的左側和後方，各有一間標榜正宗的，第一名的可麗露專賣店。其中店名為「Baillardran」的大紅色店面及櫥窗擺設，總讓我感到莞爾。可能是波爾多有不少中國學生？我在波城期間，店面櫥窗裡竟然出現一隻會動的熊貓，口中咀嚼著竹葉，而四周卻擺放精緻盒裝的可麗露。我出於「這間大概是賣給觀光客」的直覺，從未走進店裡，並且印象中學校老師提過，在地人若要買可麗露，其實會去左側那間「La Toque Cuivrée」，沒有鋪張裝飾的不起眼小店。
我到小店買過幾次，那兒可麗露分三種，有個特別可愛的迷你尺寸，大約成年人拇指大小，法文叫 Bouchée，就是「一小口」的意思。你可以買一袋，像吃乖乖那樣扔進嘴裡吃。
一次週末，和室友們開車到海邊，他們下去玩水。也許暑氣逼人，也許海風颯爽，我在他們架起的洋傘下睡著了。室友之一從海裡走回來，濕淋淋地說海水比她想像中冷。她坐下來像是不打算再下水玩，這時天空傳來噠噠聲響，我抬眼張望，發現有架小小的，像玩具般的飛機飛過，後方拖曳一道緞帶，上方的字樣，正是那間可麗露小店的店名。
這樣的宣傳方式未免太復古有趣了。一到夏天，海邊確實全是巴黎來的觀光客，到底該選擇小彩帶或熊貓？不管如何，都是讓人難忘的波爾多滋味啊。●
邵慧怡 晚熟旅人，記錄著迷者。對旅途中偶然與巧合的偏愛，大過對目的地的喜愛。著有《遊蕩的廓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