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世芳|那年夏天,北濱公路聽《海洋》
對我來說,樂聲響起,海就撲面而來的代表作,不作別想,自然是陳建年的《海洋》。每次聽這張專輯,都會想起 2000 年夏天看到的海。
對我來說,樂聲響起,海就撲面而來的代表作,不作別想,自然是陳建年的《海洋》。每次聽這張專輯,都會想起 2000 年夏天看到的海。
吃膩了外送和冷凍水餃,在家順手弄點吃的,熱騰騰下肚,身心安頓,從此更懶得出門潦草吃吃了。
青春期聽的音樂,之所以最最美好難忘,並非它們是客觀上最厲害的音樂,而是因為那來自你人生最難忘的關鍵歲月 ── 我們滿懷激情,張開一切感官接受這個世界的撞擊,寓目、入耳的一切,都閃耀著黃金的光芒。
昨晚,我在網路上找到了〈Superstition〉整首歌的原始分軌錄音檔 ── 多少年來多少鍵盤手意圖重現這首歌的電鍵琴音色和層次,卻死活彈不出來。昨夜,我終於弄懂了這首歌魔音穿腦、銷魂蝕骨的電鍵琴是怎麼錄的,何以後人怎麼抓都彈不出來。
可能很多人並不知道,年輕人能在家裡擁有自己的房間,回顧歷史,是很奢侈的事。當你終於擁有自己的房間,是不是會在牆上貼滿偶像的海報?我自己是貼過的:16 歲終於有了自己的房間,就在牆上貼了一大張幾乎等身尺寸的披頭四海報,又影印了六、七○年代搖滾眾神的照片,在另一面牆壁做成拼貼。門關起來,戴上耳機,這小小的房間,就是我的宇宙中心了。
後來我變成了一個未必滄桑,但確實比較能喝的大人,然而並不特別愛喝。據我觀察,所謂嗜酒,大概有生理性和社交性的差別。除卻大腦對酒精的依賴,擁有可以一起痛醉的酒友,也是很重要的。一個人喝到鏘掉也只是一個人,而若次晨在宿醉的頭痛中始終知道也有人和你一樣宿醉,感覺應該比較溫馨吧。生理和社交的需要我都沒有,於是和酒也始終保持一種君子之交的關係。
有時候,你得先跟自己和解,才能唱得這麼舒展自在。是啊,愛,從來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我想在故事失傳之前,把它記下。畢竟經歷了那一晚,再聽這首歌,已經永遠無法回到兒時的心情了。
後來大家做了什麼刊物我已不復記憶,只記得有一組同學撿來大片落葉黏在頭版,做成很別致的刊頭。但願當年一起度過三天兩夜的同學,後來也都成了很有意思的大人。
早餐這件事,從此變成日常生活一部分——婚前慣性熬夜不吃早餐的我,從沒想過「做早餐」會變成每天起床第一件日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