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跡×窮劇場《大世界娛樂場II》
撰文=洪瑞微
劇場文字工作者。以編輯身分遊走及書寫藝術現場。曾參與編寫《空的記憶》、《給今日企業的一份藝術提案》等。
都叫做「窮」劇場了,還膽敢連番沾賭?
臺北的窮劇場與澳門表演團體「足跡」合作的《大世界娛樂場》,就要推出第二部,在澳門、臺北兩地接力上演。娛樂場,即賭場,就好像英文裡把博弈叫做「Gaming」(遊戲)而不是「Gambling」(賭博),兩個字母之差,有效刷淡了負面印象,讓事情變得朦朧而美好。
「你進來, 轉個運, 這個大世界就屬於你的。」多麼勵志的歡迎詞。在澳門談賭,不足以為奇,當地的劇場創作不乏以此為題材的,然而淺沾的多,深涉的少,絕大部分是把「賭」看作需要治療的社會表徵、輕薄地批判一下。而2013年《大世界娛樂場》的首度出擊,讓香港資深劇評人鄧正健大讚那是「狠狠直擊這個賭城的精神病源,拳拳到肉。」
回看臺灣,賭場讓進不讓進、吵了許多年依然未見明朗,那麼我們與這個作品何干?君不見,樂透、六合彩、股票、炒房以及其它各種深奧的金融發明,四處招引我們勇於對未來下注──充斥著博彩模式的當代日常,哪裡不都是我們的賭場?
出身馬來西亞、落腳臺灣的高俊耀與打小在澳門長大的莫兆忠,這兩個同樣執著於華人社會議題的劇場人,再度跨境合作編導,在不同的地域、相仿的語言裡,捕捉似同非同的生活樣貌。宣傳文案直言,劇中的娛樂場即是當代城市的隱喻,透過當中十多個小人物的處遇,直搗你我甩不開的慾望糾結。
高俊耀曾透露,之所以把劇團叫做「窮」,除了當真很拮据之外,其實還包含了常常被我們忘掉的、「窮」的另外一層意思:窮極。包藏 著這樣窮究諸事的「貪心」,特意跑到澳門去和深耕當地文史的「足跡」聯手沾賭,也就沒有什麼好奇怪的了。▍
註:有殺冇賠,粵語。「殺」是下定決心,「冇」指沒有。整句話的意思是,不會輸、一定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