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雪|泡麵與說笑話的男孩
學弟打電話給我,東聊西扯,其實晚上才碰過面,但還是要講講電話才會安心,電話最後,他總是會交代:「今天不可以再吃泡麵喔!」電話再三反覆跟我確認,我一次次說好。可是掛上電話,我忍不住又從抽屜拿出一包泡麵。那陣子,我總是吃泡麵,大概是因為爸媽給的零用錢都被我拿去跟朋友吃吃喝喝花掉了,一個人時為了省錢,我就吃泡麵。
學弟打電話給我,東聊西扯,其實晚上才碰過面,但還是要講講電話才會安心,電話最後,他總是會交代:「今天不可以再吃泡麵喔!」電話再三反覆跟我確認,我一次次說好。可是掛上電話,我忍不住又從抽屜拿出一包泡麵。那陣子,我總是吃泡麵,大概是因為爸媽給的零用錢都被我拿去跟朋友吃吃喝喝花掉了,一個人時為了省錢,我就吃泡麵。
多年前我們戀愛時,每次約會阿早都會帶CD 來我住的地方,偶爾她也會買啤酒來,那時的音響是我二十歲時父親為我組裝的,CD 播放機、擴大機、喇叭,一整套體積龐大,多年來我不管搬到哪,一定會帶走那套音響,陪伴了我好多時光。
記憶中還有次停電,也是在老家,那時剛開始寫小說,正在寫人生中第一個正式的作品〈尋找天使遺失的翅膀〉,我在三樓寫作,已經寫了好幾天,越到結尾越是魔幻,天色漸暗,突然停電了,我為了抓住結尾時最後一場景,就拿著稿紙走到外面的露臺,天還沒全暗,但因為露臺有加裝鐵皮,遮住了光線,我起初在露臺擺一張椅子寫作,天色漸暗,我就循著天光,越寫越往外走,等寫完最後一句話,才發現自己已經坐在女兒牆上,幾乎要跨到圍牆以外了。
漫長時間過去,那些問題漸漸都不是很重要了,他就是去感覺時光裡經過的一切,憑著感覺過生活,是一種慵懶,也是一種切實。
理想的假日是平淡而平靜的,我依然持續寫作,阿早則喜歡在假日把屋子整頓一下,有寫小說的日子對我來說都是好日子,而阿早有煮飯的日子就是好上加好。
那時太痛苦了,隨便一個誰,都能來對我指點迷津,點撥方向,我好像只是想藉由那些奇怪的療法與功法,尋求一點點神蹟。
當時已經心神錯亂的我,朋友要我去買念佛機,我就買了,每天五六次幫三花灌食,小小房間裡,彌漫著藥水味,念佛機的聲音整天唱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