寫長篇小說
保持隨時進出的自由狀態


一種創作生活 故事從日常中展開


劉梓潔將觸發靈感的生活素材放進內心的抽屜,隨時歸檔,必要時拿出來整理和構思情節。
劉梓潔將觸發靈感的生活素材放進內心的抽屜,隨時歸檔,必要時拿出來整理和構思情節。


「叮咚!」感應到有人進出,玻璃門自動開啟。不論位在哪個縣市或區域,常常能聽見便利商店此起彼落的開門聲音,如果曾在臺北生活過一段時間,搬到臺北以外的城市,一些日常上的細節,像是到 Seven 或萊爾富採買和結帳,就能感受到城市間速度的差異。在臺中,無論做什麼,似乎都是慢的。

我自小生長在彰化,後來因為念書北上,在臺北生活了 17 年。雖然已經熟悉臺北的一切,但總有一種漂流在外的感覺,好像在同一個城市生活久了,身心有點疲乏。一年前搬到臺中,就氣候上,能明顯發現臺中和臺北的不同,臺中的天氣很舒服,尤其到了冬天,臺北的溼冷,會讓人一早連打好幾個噴嚏,自己有過敏體質,因而特別喜歡臺中。 似乎在這裡找到了歸屬感,也慢慢調整我的生活步伐。

每當寫作告一個段落,我就會出門散步,常到勤美和綠園道一帶,有時走進誠品翻翻書,或到 SOGO 看場電影,如果遇到週末就逛一下農夫市集。偶爾興致一來就往另一個 方向走,到大容東西街,路旁兩側有著生長 茂密的大榕樹,無形間讓巷道變得狹促,卻讓我看見日劇裡的拍攝場景,溪水流經這個街區,漫步時能聽見流水潺潺。

我住在臺中西區,有時候會騎上 YouBike 到美術館附近,巷弄裡有許多由美軍宿舍改建而成的咖啡館,也常走進位在美術館對面的忠信市場,建物本體雖窄,經過挑高之後整體變得寬敞,濃濃的藝文氣息,每回都能讓 我多停留一下。我還會搭公車到北區的一中商圈,可能是因為曾在這裡念書,每次來可以沒有顧忌,看到什麼好吃的就買,不停地邊走邊吃,好像回到青少年時期那般快樂。

《父後七日》之後讓我更篤定要專職於寫作。但因為經濟上的考量,幾年前的文字創作和劇本幾乎是兩者交錯進行,如果劇本正在籌劃,就無法抽出身去寫小說,因為小說裡的布局,多是需要大量時間構思。我以半年、一年的時間去做創作類型的劃分,一年當中可以全心投入於劇本,但在這之後,就會為自己保留一年的時間,專注在小說的寫作。話雖如此,資料收集卻是無論何時,都不會中斷。

長篇小說《真的》是我搬回臺中之後的創作。在擔任《滾石愛情故事》編劇統籌的時候,其實已經開始密集地去做這一本小說的相關資料蒐羅。幾年前看了一則關於「詐騙」的新聞報導,除了對這個議題本身有濃厚興趣外,更讓我好奇的是普羅大眾對受害者的揶揄,尤其當對方是高知識分子,卻對於騙自己的那個人深信不已。

小說結構簡單來說就是三組不同次元的人物,彼此能夠在情節操作下翻轉,穿過虛實兩界之間產生互動。在寫作形式上,就像自由進出三個不同的時空,而當寫到第二組次元的人物要進入到第三組的時候,最讓我感到艱難,找了很多網路上的資料去說服自己,也為了讓情節的進展合理。

如果說寫小說是在試圖去解決一些問題,那麼《真的》應該是我對這個世界孰真孰假的提問。曾在七、八年間跟過同一個美髮師,她的不多話總能讓我安心地把頭髮全權交給她,彼此不需要過問生活上的細節,也能培養默契。在我搬到臺中後,有一天回臺北,想著再去那間美髮店剪髮,卻發現店裡頭的設計師全換了,而後,我也再也沒有去那裡了。

當一個原本美麗的東西,或是已有多年交情的友誼,隨時都可能改變或消失,要怎麼去相信,或者,要不要再去相信它確實曾存在?我想,也許只有當人回到剛出生時的純淨,才能越接近生活中最真實的樣貌吧。▍



《真的》 劉梓潔著/皇冠出版







口述 劉梓潔
 楊芷菡
 劉森湧



劉梓潔 彰化人,寫小說、散文、劇本。曾以《父後七日》獲得台北電影節最佳編劇與金馬獎最佳改編劇本,近年跨足電視,擔任《徵婚啟事》、《滾石愛情故事》編劇統籌。一年前從臺北搬回臺中,專心寫作,認真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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