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家駒|騎遇.印度
拍照的當下,我也在與自己對話。透過鏡頭能把世界看得更清楚,抉擇構圖的同時,也在練習人生的取捨。
拍照的當下,我也在與自己對話。透過鏡頭能把世界看得更清楚,抉擇構圖的同時,也在練習人生的取捨。
我好像真的除了音樂,沒有喜歡做什麼,完全沒有。
夜晚還年輕,回家太可惜。這次小日子編輯部集體走出辦公室,來到臺北市夜裡熱鬧依舊的西門町,放眼店家霓虹閃爍不停,在燈光下相遇一個又一個城市遊人,他們各自快樂著、尋找著、煩惱著並醞釀著,小心翼翼交出他們的故事,互道再見後轉身走向更深更深的清醒夢境。
臉上掛著靦腆溫暖的微笑,店員與顧客保持著不失禮貌但客氣的問候,距離不多不少剛剛好,「想找人講話可能會去條通內的酒吧,來便利商店或許是渴了、餓了,也或許是無意識的消費,只是想在晚上放空去哪走一走,就走到這裡了。」
暗角咖啡原是為了承繼過去在師大立店的深夜咖啡多鬆而開,老闆葉書宏聲線慵懶,分析著夜深上門的客人,他說:「深夜還會在外面逗留的人有兩種,一種是希望透過喝醉來忘記什麼,一種是希望維持清醒來想清楚些什麼,前者去酒吧,後者就會出現在咖啡店。」
「正在值班的人因為無聊,打來大多是要抬槓,趕稿的人則是逃避因拖延病造成的後果,當然也有很多受情傷或憂鬱所苦而徹夜難眠的人,有些很明顯可以聽出是吃完安眠藥後的囈語。」馬克和瑪麗每晚接聽著一通又一通清醒或不清醒的牢騷,他們渴望得到同時也給予彼此安慰。
無人打擾的寂靜黑夜,思緒很多,除了思考工作不會想到太長遠的事情,腦中想法通常也不太有條理,隨機播放著手機裡的音樂清單,讓人生片段不受控地跑進來,想到很久很久以前、曾經下的決定、那個失去的人⋯⋯ 無事可做或提不起勁的時候,我會任由自己沉浸在回憶裡好一陣子。
30 幾歲的我,已經出社會好幾年了,始終是做高壓的編輯工作,如今我的夜都是無眠,走過那些接踵而至的想法與情緒,往日出的時刻去尋找睡意,能夠安穩入睡的,都是真正、極度疲勞的時候。之前待過劇團,被劇團訓練過後,我認為沒有什麼事情可以比那更痛苦。
記得有次因為工作去日本,一個人到街上隨意閒逛,平時繁華的街僅有寥若晨星的路人,走著走著遇上一群和尚,伴著早晨微帶寒意的呼吸聽了敲大鐘,心情平靜又波濤,回程時迎面而來的是一群又一群觀光客正準備入寺參觀,原來自己見到了一段被來客遺忘卻又十足美好的片刻啊。
從小就厭倦要集體服從的事,到青春期逐漸正視自己融入群體的困難,也許是長久積累不快樂,從那時開始,我習慣在睡前自我檢視,每天躺在床上把發生的所有細節想過一遍、跟自己對話,腦子裡冒出很多疑問,不知不覺愈鑽愈深。